问吧乐享奖学金 开去看看城市最后的梦想

最后一次按掉闹钟是早上5点45,我揉揉眼睛把还压在身上的电脑收到了包里。三个小时前,我还在床上与困意做最后的斗争,为Baldwin Co.的传感器做股指分析。洗漱吃饭就到了6:20,迎着出门刺骨的风去等车。——大一的第二个月。

由于没有排到宿舍,大学生活的前两个月我需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小镇解决住宿问题。除了失望这会影响到社交和学习,其实心底还有些小小的激动。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脱离大城市在小镇生活,我甚至选择了住在离学校很远的城市的另一端,期待每天去探索这个充满文化和历史气息的Kingston,去从一个边缘者最接地气的角度观察整座城市,渐渐向中心靠拢。当然,这对于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并不发达的公交系统来讲意味着每天要花一个半小时时间倒车3次才能到学校去赶早上八点多的课。起初气温刚好的时候,等待和辗转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后来天气越来越冷,傍晚五点夜色就笼罩了所有的路,经常在图书馆读完几百页的reading做笔记总结后已经是凌晨,在关门的图书馆前等计程车。这种生活持续了几十天,记得在中秋的晚上,赶完一个五千字的report后匆忙地上错了bus,开到一片荒无人烟的远离家的方向。我在一片漆黑里试图定位叫车,在寒冷的夜里缩成一团,看着头顶清冷的月光。那天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我翻开手机上妈妈几个小时前发来的照片,和照片里同样明亮的月光。

突然想起来一个朋友跟我聊天,她说,还记得有一天白天下完雨,晚上又下雪,走在路上深一脚浅一脚。放学回家房东让她去教堂,她说外面好冷。房东说说那她把她的大围巾借给我朋友。朋友知道逃不掉的。吃完饭走出家门她安慰自己,生活有得有失,总不会事事顺心。到晚上九点终于结束了。走出教堂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开的飞快的车和静悄悄的马路。 她坐上公交车,有一点点不开心。下车过马路摔了一跤,在人行道上要转弯的车就那样耐心的等她站起来走过去才开走。她不知道我当时什么心情,但她感觉到自己很想回家,很想回到那个就算摔了一跤,周围也不会静悄悄的地方。

我连夜打车折回了多伦多,登上CN Tower的塔顶。我看着夜色下黑得纯粹的湖,像是漆黑的眼眸默默地流淌着眼泪。忍了太久的眼泪终于在黑夜里涌出了,说不上是因为经受的落差委屈还是被熙攘的人群中依然奋斗的车影人影所感动。我想起几个月前的这个时候,我作为valedictorian在毕业典礼舞台的中央怀揣着热情和憧憬。我记得那个雨夜所有华美的灯光从发钻打到高跟鞋,一遍遍跑上台去领了当晚的所有奖项。我太习惯那种聚焦了。习惯掌声,习惯肯定,习惯无澜的美好。我以为一切都会像那样,从来也不会变。

俯身不远处的停机坪还搭暂着无数起落的飞机,就像这座城市一个个精巧而袖珍的缩影,见证着跌宕的生活与梦想。我看着城市车水马龙的光影错综交织的脉搏和迭起的楼厦间向苍穹延展的气宇;我听见时间的声音在风的罅隙呼啸驰过;空气的味道,草地的味道,无数旺盛的心脏波动的和弦谱,嘈扰里静谧的街角, 又再次充满了正能量和前进的动力。

突然想起有一句话说,when everything’s not right, turn left.我很庆幸自己在这个将要被暂时的挫折击错方向的时候选择了turn left,朝着路西重新融入到大都市里,添注自己的血液和信仰。

我特佩服也特敬佩那些在世界各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努力向外爬的人们。那些有勇气为了一个魂牵梦绕的理想而违背着Maslow的金字塔,废寝忘食没日没夜地朝着那束光前进的小小的灵魂们。这种勇气来自内心那一个最最最真实而无法抵抗的欲望和孤注一掷背水一战的绝望。

我一直崇尚一个简单的信仰——越努力,越幸运。当你想要一个东西的欲望足够强烈时,全宇宙都会帮你。我祝福他们,在不久的将来感受到漫天星球的相助。我也用最诚挚的心祝福世界上所有不肯被压垮的小小灵魂们,在骨感的现实里紧紧地抱住理想的最后一块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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